第三十四章 经济稳定与增长的政策
过去的50年间，美国变化巨大：农业人口比例的急剧缩减，工厂劳工比例的减少，庞大的政府，更高的赋税，先进的电信技术，等等。
然而，宏观经济政策的中心目标仍未改变：为劳工提供良好的就业机会，维持低失业率，确保生产率和实际收入持续增长，将通货膨胀率稳定在较低水平。
A政府债务的经济后果
经济衰退、恐怖主义、税收削减以及伊拉克战争的影响，使美国财政预算状况由盈余变为巨额赤字。充分就业时期的高赤字和政府债务将带来：国民储蓄和投资的下降，长期经济增长的放缓等严重后果。
预算是政府确定在既定年度内，政府项目的预期支出和来自税收体系的预期收益。在一个财政年度内，如果税收和其他政府收入超过政府支出，就会形成预算盈余，当支出超过收入时，就会形成预算赤字，如果收支相抵，就实现了预算平衡。
当出现预算赤字，政府就必须向公众举债来支付款项。为了借债，政府发行债券，即用以承诺将来偿还的借据。政府债务（或公债）指政府借款总额或累计额，即公众持有的政府债券的美元价值。
净债务，也称公共持有的债务，不包括政府自身持有的债券，指的是由居民、银行、商业企业、外籍人员和其他非联邦机构持有的债务。总债务等于净债务加政府持有的债券（主要是社会保障信托基金）。
债务与赤字
债务是存量，赤字是流量。政府债务是政府负债的存量，赤字是当政府支出大于收入所产生的新增债务。
305 财政史
通常，政府债务在战争期间迅速增加，在和平时期有所减轻。但2001年以来的和平时期，美国面临少见的规模巨大的赤字。
回顾历史，从1940年开始，美国财政部的态度发生变化。（联邦预算状况参见P657表34-1）其主要特征如下：
l 1940年-1960年，个人和企业税收显著增加用于激增的军费开支，预算支出和税收收入所占比重都大幅上升。
l 1960年-1980年，联邦收入占GDP比重比较稳定，由于医疗保险、收入保障和扩大的社会保障等“新社会”计划，支出所占比重剧增。
l 1980年-2000年，美国两大党均反对“大政府”。80年代，供给学派削减税收的政策导致了巨额赤字，公众对高赤字的关注导致一系列降低赤字措施的出台，包括布什和克林顿在1993年和2000年推出的预算法案，这些措施降低了支出增长，增加了税收，尤其是高收入家庭的税收。支出方面，医疗保险支出仍然大幅增加，其它项目的支出所占比重却在下降。
l 21世纪初，美国财政状况遭遇二战以来最剧烈的恶化，股市衰退减少了税收收入，经济不景气和复苏缓慢增加了赤字，税收削减进一步减少了收入，国内社会保障支出却在增加，军队和伊拉克战争使得支出进一步扩大。麻烦要么不来，要么接二连三。
306 政府预算政策
政府预算有两项主要经济功能：它是政府确定国民经济优先发展的工具，政府可以将国民产出在私人消费、公众消费和投资之间进行配置，从而刺激或抑制某些部门的产出；从宏观角度看，财政政策是指对税收和公共支出进行规划，以抑制商业周期波动，保持经济持续增长和高就业率，避免过高的通货膨胀。
凯恩斯学派的早期观点认为财政政策可以有效调整经济发展的步伐，但70年后的今天，衰退和通货膨胀依然没有根除，同时，货币政策已成为更受青眯的调节商业周期的工具。然而，当失业率上升，政府仍会因受到强大公众压力扩大支出。
实际预算、结构性预算和周期性暗算
预算的结构性部分取决于主动的相机抉择，周期性部分取决于被动的商业周期，即国民收入和产出的高低。
实际预算，既定时期内，实际支出、收入和赤字的货币数额。
结构性预算，如果经济在潜在产出上运行，政府支出、收入和赤字的数额。
周期性预算，是实际预算和结构性预算的差额，用于衡量商业周期对支出、收入和赤字的影响。
这三种预算占GDP比重参见P658图34-1。对于政策制定者，区分实际预算和结构性预算很重要，因为他们试图区分长期或趋势性预算变化与主要由商业周期推动的短期变化。结构性赤字的变化是经济变化的结果，而周期性赤字的变化则是经济变化的原因。
307 债务与赤字的经济学
我们应避免赤字一定是坏事的成见，但过度赤字确实会带来问题，较小的财政赤字可能会带来一些好处。
政府赤字的短期影响
短期与长期
在宏观经济学中，短期内考虑的是未充分就业，也就是实际产出小于潜在产出的问题；长期内考虑充分就业，此时实际产出等于潜在产出——这才是分析经济增长的基本框架。
财政政策和乘数模型
在短期，也就是就业不足情况下，财政政策会导致经济扩张。较高的支出和较低的税收会增加总需求、扩大总产出。提高就业率，加剧通货膨胀。同时，产出的增加可能导致通货紧缩，利率提高，本币的币值上升，趋向于挤出或抑制本国和外国投资，从而使财政政策的扩张效受到削弱，乃至最终消失。
另外，挤出效应仅用于结构性赤字，而不能应用于经济衰退导致的周期性赤字。衰退会引起货币需求下降，利率降低，政府倾向于放松货币政策。
政府债务和经济增长
财政政策，尤其是巨额政府债务对经济的长期表现同样会产生影响。
历史趋势
今天，大多数工业国家都陷入了政府债务快速增长的困境，。日本由于长期经济低迷和积极的财政政策，债务占GDP比值从1990年开始快速上升。（参见P659表34-2）
外债与内债
内债是一国政府欠本国公民的钱。当公民在持有政府债券的同时为偿付这笔债务的本息提供税收，人们只不过是欠了自己的钱。
外债指外国人持有一部分本国的资产。与内债不同，美国公民需要卖出更多的商品、服务或本国资产才能还清债务，外债意味着债务国公民可支配资源的净减少。
税收造成的效率损失
即便是政府向债券持有人征收同样的利息税以支付债券利息，仍然可能会造成该人减少工作和储蓄，导致激励机制的扭曲。
资本的替代
政府债务的后果是：人们会积累政府债券而非私人资本，从而使得一国私人资本存量被公债取代，使经济增长放缓，未来生活水平降低。资本被政府债券替代的确切数据取决于生产条件及本国居民和外国人的储蓄行为。
几何分析
根据P661图34-2，厂商对资本的需求和个人提供的资本供给达到一个平衡，供给曲线代表每一个利率水平下愿意供给的资本。当增加政府债务，每个利率水平下供给的资本减少债务增加的数额，供给曲线向左移动，市场均衡点随之向左上方移动，利率提高，厂商的货币需求减少，对新厂房、卡车等资本品的购买相应减少。
债务和增长
巨额政府债务对经济的长期影响是：降低潜在产出的增长。这是因为政府债务会替代私人资本，增加由于税收产生的非效率，强迫一国减少消费以偿还外债。（参见P662图34-3）
财政盈余和不断减少的债务意味着更多的国家资源投入到资本领域，促进产出增长，增加每个人的工资和消费。
财政赤字争论不休的注脚
引起争论的重要原因是，财政政策在不同的时间段效果不同：
l 短期看，高支出和低税率会增加总需求，进而提高产出水平和减少失业。但这至多可以持续一两年的时间，然后被紧缩的货币政策所抵消。
l 长期看，高支出和低税率趋向于减缓经济增长率。这是财政政策的增长效应，在充分就业条件下，税收减少意味着公共储蓄减少，私人储蓄的增长不大可能刚好等于公共储蓄的增长幅度（很有可能一部分被用来消费），一国的总储蓄和总投资均下降，资本增长率和潜在产出增长率随之下降。
B 稳定经济
虽然美国处于经济增长的同时享有很低的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特殊时期，但其他国家没有如此幸运，也没有人可以预见，无情的商业周期何时何地会发起攻击。寻求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之间的适度平衡，仍然至关重要。政府稳定商业周期的主要方法是，通过货币杠杆和财政杠杆影响总需求。
307 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相互作用
两种政策的最佳组合取决于：需求管理的必要性，以及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理想组合。
需求管理
需求管理指的是，主动的利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积极的影响总需求水平。
财政政策有效吗
作为稳定经济的手段，财政政策在过去30年中逐渐失去政策制定者和宏观经济学家的青睐。其缺陷主要有：
l 周期性冲击和有效反应之间的时滞很长。经济学家识别商业周期转折点的认识时滞，总统决策和国会讨论通过的反应时滞，税收或支出发生变化和经济作出反应之间的生效时滞。这些时滞累加起来可达一年以上，这会导致财政政策对稳定经济几乎毫无用处。
l 减税比增税容易，增加支出比缩减支出容易。总统都热衷于宣扬减税，却很少有人真心实意的推动增税以减少赤字。
此外，消费者会意识到经济衰退或通货膨胀期间，财政政策的临时性，对于他们终生的收入影响甚微，而不会改变消费模式。
货币政策的有效性
货币政策对经济的作用更为间接，它通过改变利率、信贷条件、汇率和资产价格影响支出。最近20年来，联邦储备系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并成功的减缓或加速了经济增长，打消了人们在凯恩斯革命早期的疑虑。
联邦储备系统比财政政策制定者更能胜任稳定经济的职责：其经济学家可以更快速的识别出经济周期的变动；可以在需要时迅速采取行动（经济突然加速的一周后提高利率，而越战期间紧缩的财政政策用了两年。）；具有独立性，能够采取政治上不受欢迎的政策抑制通货膨胀；从需求管理的角度说，财政政策可以做的，货币政策同样。
为了稳定经济，中央银行必须实施适度的货币刺激或货币紧缩。（参见P664表34-3）
研究结果表明，当货币供给比基准水平增加4%，实际GDP对货币供给的增加有一个明显的初始反应，而价格水平的增长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上升。第1年，名义GDP仅有1/5反映在价格上，5年之后，名义GDP的增长大部分反映在价格上，而不是真实GDP。同时，名义GDP的增长在5年之后仍小于货币增长的4%。
这一模型证实了凯恩斯注主义的预言，价格和工资对货币供给的反应是滞后，同时也表明，长期内经济行为将逐渐接近古典模式（货币供给的变化不会对产出和就业产生持久的影响）。
根据这种统计结果，如果要使经济增长率下降1%，以抑制通货膨胀，货币供给的增长率要减缓4%以上。不过，这种推算是否有效取决于过去的统计数据之间的相互关系在未来是否能够成立。货币主义经济学家强调，货币政策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可能因经济的发展而变化。
小结
由于行政上独立，决策上迅速，中央银行当仁不让的被置于经济调控的第一线，以缓解经济周期的冲击和实现国民经济的稳定。相机抉择的财政政策虽然有时也会被采用，但经济学家都质疑其反周期的有效性。在财政政策中，税收变动的影响是不对称的，而且在迅速贯彻的进程中往往会有政治阻碍。
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组合
财政-货币政策组合，即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相对优势和它们对不同经济部门的作用。财政-货币政策组合的变化可以提供这样一种方法：在紧缩其中一项政策时，放松其他政策，保持总需求不变，从而总产出不变。基本思路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需求管理中可以互相替代。
财政-货币政策组合变动的效果
假设联邦政府通过高税收、低政府支出减少1000亿美元赤字，并以较高的货币增长恰好抵消财政政策的紧缩作用。（参见P665表34-4）
用复杂的DRI美国长期模型计算的结果表明，企业投资会增长300亿美元，房地产投资随着利率的下降而有所上升，与此同时，个人消费减少，从而释放出更多的资源以供投资。另外，由于利率降低导致美元币值暴跌，净出口的增长幅度远远大于住房或企业固定资产投资。从某种程度上说，较低的赤字主要有助于净出口的住房，对生产率提高作用较小：减少1000亿美元赤字，只会使十年内经济潜在增长率由每年的2.3%提高到2.6%。
实践中的财政-货币政策组合方案
l 宽松的财政政策-紧缩的货币政策。假定初始经济在低通货膨胀和潜在产出水平上运行，如果希望在不增加税收情况下大幅增加国防支出，就会导致政府赤字增加和总需求上升，这种情况下，联储就要紧缩货币政策，防止经济过热。结果就会出现实际利率上升和美元升值，高利率挤出国内投资，美元升值减少净出口。净效应为：国防支出的增加挤出国内投资和净出口。这项政策就是美国在20世纪880年代初和21世纪初的状况。
l 紧缩的财政政策-宽松的货币政策。假定经济开始时，国民储蓄率比较低，政府希望增加投资进一步推动资本存量，提高潜在产出的增长率。政府可以提高消费税，压缩转移支付，从而减少可支配收入，降低消费水平，伴随着扩张性的货币政策，会导致低利率和投资增加，以及美元贬值和净出口增加。整个过程通过增加政府储蓄刺激私人投资，这就是克林顿总统的经济哲学，在1993年的预算法案中得以体现，导致了20世纪90年代末的预算盈余。
308 固定规则与相机抉择
在最一般的水平上，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可以归结为：灵活决策的优势是否会被由自由决策带来的不确定性和滥用权力的潜在可能性所抵消并超越。
立法机构的预算约束？
随着20世纪80年代预算赤字的增加，保守主义者提议实行要求平衡预算的宪法修正案。经济学家对此提出批评，认为这会增加运用财政政策降低经济衰退的难度。
相反，国会在此后通过一系列限制支出和预算减少的预算原则，相机抉择项目（包括国防、教育、科学和一般政府支出）的增加受到严格控制，还引入了“量入为出预算原则”，要求国会应为新设的支出项目寻找相应的收入来源（高税收或其它方面的低支出）。
这些预算原则帮助降低了财政赤字，并实现财政盈余，但当降低赤字的急迫要求不再存在，政策制定者就开始设法逃避之前的预算约束。
货币规则为的是联邦？
支持固定规则的论点是，私人经济相对稳定，政府的经济政策干预导致经济不稳定，中央银行甚至会在政府的支配下，制造政治性的商业周期。固定规则却可以约束央行的行为，并且，当央行承诺遵循非通货膨胀原则时，人们的通货膨胀预期也会相应降低。
固定货币规则的倡导者（尤其是货币主义者）仍旧主张，货币供给量应按照固定的名义增长率增长。但由于货币周转率明显不稳定，所以该主张并不可靠。
设定通货膨胀目标
近几十年来，中央银行采取了从高度相机抉择（在政府指导下配套的使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到高度机械化的方法（规定货币供给或银行准备金的固定目标）
近年来，很多国家有设立通货膨胀目标的趋势。设立通货膨胀目标是指宣布通货膨胀率变动范围的官方目标，并明确表示较低且稳定的通货膨胀率是货币政策的首要目标。其主要内容包括：
l 政府或央行宣布，货币政策将努力使通货膨胀率接近在某一个数量目标上。
l 该目标通常是一个范围，而非绝对的价格稳定。一般是惯性或基准的通货膨胀率，并剔除多变的食品价格和能源价格，并剔除造成价格上涨的税收因素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PI。
l 通货膨胀是中期或长期内首要的或压倒一切的政策目标。各国通常会为短期的稳定目标留有余地，为避免供给冲击造成过度的失业和产出损失而暂时偏离通货膨胀目标，也被认为是可取的。
支持这一措施的人认为其优点包括：如果承认长期内通货膨胀和失业不存在此消彼长的替代关系，那么设立一个通货膨胀目标以实现价格体系的效率最大化就是切合实际的；一个较低且稳定的通货膨胀率可以提高效率，并可以使不必要的收入和财富再分配最小化；有力且可信的降低或稳定通货膨胀率目标，可能会改善短期内通货膨胀和失业之间此消彼长的关系；一个明确的通货膨胀目标可以增加货币政策的透明度。
设立通货膨胀目标是介于固定规则和相机抉择的折中办法，其主要缺陷在于：过分严格倚重通货膨胀规则，会在严重的供给冲击时允许过度失业的存在，就像1979-1982年货币主义者的固定规则导致极不稳定的利率和严重衰退；经济太复杂，按照固定规则管理很可能是无效的。
美联储还没有过如此严格的目标和规则，其近年来货币政策的成就表明，在目标明确的条件下，谨慎客观的相机抉择是明智之举。
有关固定规则和相机抉择的争论，是政治经济学最古老的争论之一。没有一个适用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唯一的最佳方案。事实上，这一两难问题也反映出民主社会的一大困境：如何在旨在吸引政治支持的短期政策与旨在提高一般福利的长期政策之间进行权衡。
C 新世纪的经济前景
309 高度不确定的经济增长
生产率不等于一切，但在长期内，它却几乎意味着一切。一个国家提高其生活水平的能力几乎取决于该国提高人均产出的能力。
——保罗•克鲁格曼
保持较高且不断增长的国内居民的生活水平是宏观经济政策的基本目标之一。由于当前的实际收入水平反映了生产率增长的历史，可以通过考查不同国家的人均GDP来衡量过去生产率增长的相对成功性。（参见P668表34-5）该表用购买力平价汇率来比较各国收入。购买力平价汇率衡量的是不同国家货币可购买的商品和服务的数量。
讨论增长率时，涉及的数据常显得很小，然而，一个4%的增长率差异，可以在一个世纪后导致50倍的收入差距。（参见P668表34-6）
人均产出的增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主要取决于一个国家的储蓄率和技术进步，而技术进步不仅包括新产品和新工艺流程，还包括管理的改善和企业家精神。
310 企业的精神
投资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但技术进步也许更为重要。
促进技术进步
各国政府并不能简单的强迫人们多思考或者变得更聪明。只有当政府设计出一个健全的经济法制框架，有力的 保护知识产权，并允许在此框架内拥有广泛的经济自由时，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促进技术水平的迅速提高。劳动力、资本、产品和思想的自由市场，被证明是创新和技术变革的最肥沃土壤。
刺激先进技术的应用
表34-5反映的生产率巨大差异表明，市场上充满了未被利用的先进技术。政府必须努力确保企业和产业位于生产可能性边界上。该边界的任何一点都代表实践中最好的技术。
“需要是发明之母”企业间和行业间的激烈竞争是确保创新的最基本动力。对技术领先的大国而言，需要鼓励创新，就要建立必要的竞争机制。对小国或技术落后的国家来说，引入竞争对采用先进技术，确保产品市场的竞争活力也十分关键。
促进新技术的供给
经济快速增长不仅要求确保对现有先进技术的充分利用，而且要求推动技术可能性边界的外移。
l 政府可以确保基础科学、工程学和技术得到适当的支持。美国的做法：将公司对应用科学的支持和政府对高等学府基础研究的支持结合起来，强大的专利系统、预测能力、成本-收益管制，还有研发活动的税收优惠等财政措施。
l 政府可以鼓励外国企业投资来促进本国技术进步。
l 政府可以通过良好的宏观经济政策来促进新技术。其中包括对资本收入征收较低且稳定的税收，降低企业的资本成本。美国的高实际利率往往迫使理性的美国企业追求投资的短期收益。
经济增长结束语
一些马克思主义者曾断言资本主义将在大萧条中走向毁灭，生态学家经常担心市场经济将窒息于自身产生的毒气和废物，自由主义者则担心政府计划会引导人们走上奴役之路。
伴随着凯恩斯革命，资本主义民主国家相信：他们能够繁荣昌盛、实现快速增长、同时消除过度失业和通货膨胀、贫富分化，以及特权者和被剥夺者之间利益的对立。应该说，美国近年的发展证明，这些目标有许多正在成为现实。那些悲观主义者都忽视了开放社会和自由市场所带来的一种企业精神，这种精神正是技术创新永不枯竭的源泉。
是企业创造并增加了世界的财富。当企业顺利运作时，无论人们是否节俭，社会财富都会随之积聚起来；当企业停滞不前时，无论人们如何节俭，社会财富也都会逐渐枯竭。
——凯恩斯
310 经济发展与政治自由
20世纪和21世纪初期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是经济发展与政治自由的紧密结合。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是：并不是每一个实行市场经济的国家都是民主的，但每一个民主政治制度的国家实行的都是市场经济，而且，每一个高收入国家都是既实行市场经济又拥有政治上的民主。
政治学家罗伯特•达尔认为：
民主的政治制度支持教育的发展，接受过教育的工人有利于促进创新和经济增长。民主国家通常会更加严格的实行法治，法庭更加独立，财产权得到更大程度的保障，合同条款可以更有效地实施，很少有政府和政客随意干预政治的情况。最后，现代经济的发展依赖于交流和传播，在民主国家，交流和传播的障碍更少。
P670图34-4表明了政治自由和平均收入增长之间的紧密联系。富裕的国家通常向享有高度的自由，许多贫穷国家的自由受到严重束缚。
不过，对于市场经济来说，民主既不是充分的也不是必要的，一些国家正在从传统社会向发达资本主义过渡，正在经历专制权威主义的阶段，这些国家在经济困难时期，有时会允许强有力的领导者暂时颠覆民主制度。
此外，现代市场经济绝不只是添加了警察的无政府的自由放任的社会。自由市场制度中的企业组织还必须缴纳税款，符合健康、安全、环保等方面的标准，并遵循社会前进的方向和步伐。
关于历史，有理由做如下谨慎而乐观的解读：现代民主制度在吸取人类智慧的过程中，既可以修复市场经济最深处的裂痕，也可以提高效率和公平而不必为之付出过多的代价。
同时，市场经济当然也可以保留许多珍贵的东西：言论自由、变革自由和生活选择的自由，尽管这些内容从未被包括于本书所说的GDP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