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部金融史》

作者：陈雨露 杨忠恕

120个笔记

第一章 此朝无钱胜有钱（周朝）

• 所谓“民心”不过是给大部分人一个公平赚钱的机会，这才是一个社会最大的“道德”

• 封建：为确保对国家的统治，姬旦共封七十一国，其中姬姓五十三国，封国在地方替周王管理属国。

• 父子、夫妻、兄弟、朋友，都是人最应该珍视的关系，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兄弟、朋友，甚至父母、伴侣都不放在眼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年轻漂亮的女人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 重要的是这些漂亮女人以年轻貌美作为资本跻身统治阶层，而身居高位者从她们那里获得了愉悦。

• 强国的钱都在黎民百姓手里，弱国的钱却在国王的钱箱子里

• 真正的强国，其货币体系同样无法被超越。

• 劳动力才是价值的最终创造者！

• 只要不滥用权力，创造一个轻徭薄役的环境，让人民自己去创造财富就足够了。

• 也是“盐铁专卖”的雏形，说白了，就是由王室垄断盐铁之利。

• 普通人要生存下去，除粮食外，盐、铁都是必不可少的物品

• 官府只是垄断食盐和铁器销售，生产环节仍旧留给原有的盐商和铁商，没有彻底断掉这些人的财路。

• 封建统治者给予人们利益的时候，一定要显示出来；夺取人民利益的时候，千万不能暴露，所谓“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

• “衡山之谋”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以高价诱使敌方放弃本业，追求某种产业的畸形利润，最终造成敌人经济瘫痪。

• 等到一个国家几乎全民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暴利就要终结了。

• 道理很简单，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赚钱。

• 强人确实可以改变一个邦国的命运，但缺点也很明显：一旦失去这个强人，国家立刻就会陷入窘境。

• 危害是对百姓的，利益却是自己的

• 我告诉大家，共患难是因为穷哥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利益，也就谈不上叛变；不可共富贵，实在是因为没有什么人不会选择背叛，暂时没有背叛是因为筹码还不够大

• 高鸟已散，良弓将藏；狡兔已尽，良犬就烹

• 最适宜诠释金融的本质：诚信

•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

• 天下既为人人所共有，天下之利权亦当为人人所共有。

第二章 秦始皇统一了货币吗（秦朝）

• 著名的“商鞅变法”，有人将之总结为四个字——“重农抑商”。

• 商鞅变法，就是这种邪派武功。

• 要想做最有权势的国君，就必须让天下人穷困（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

• “农人”必须依附于田宅，最缺乏流动性，手里也最没钱，是最容易管理的对象，也是最好的“弱民”。

• 第一种方法，叫“户籍”。

• 被拆分为一个个家庭，就没有任何能力对抗封建集权。

• 商鞅认为，笨的人好管理（民愚则易治也）。

• 君王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法律，目的就是管住所有人（权者，君之所独制也，人主失守则危）。

• 投资封建权力才是最赚钱的生意

• 有了权力，封建官僚就可以披着合法的外衣去抢劫

• “太平仓”就是现在的“财政部+中央银行+农业部

• 权力只对来源负责，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 “信”才成为最基本的行为准则，这种不为今人所理解的“一言九鼎”其实是当时的常态。

• 至于“忠”，不是大家要向谁效忠，而是家族之长要忠于家族、国家之君要忠于国人（上思利民，忠也）。

• 理性人”就是最基本的公理性假设之一，意思是说，每个人都能精准地判断自己的得失，然后根据能否赚钱作决定。

第三章 犯我货币者，虽强必诛（汉高祖—汉武帝）

• 如果良币和劣币同时流通，良币会逐步减少，市面上流通的将都是劣币。

• 一旦获得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士兵就成为汉帝国最忠心的捍卫者：谁想打破我的铁饭碗，我是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 中国封建社会结构始终没有摆脱“皇权—封建官僚—小农”这个三位一体的窠臼。

• 吕雉时代庶人个人收入所得税税率为6.6%，而且，没有累进税率。

• 任何一个市场，一旦缺乏竞争就必然缺乏效率；在市场中，无论买方还是卖方，一旦形成垄断，日子就会过得非常舒服。帝王与诸侯，就是垄断与竞争的关系，帝王要想“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就必须消灭所有竞争势力。

• 个人所得税降低为3.33%

• 皇帝与诸侯之间是一种“压力双向传导机制”，如果皇帝政令对封国不利，诸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驳回命令，压力传导到最末端的小农就会逐步衰减。封建官僚是一种“压力单向传导机制”，压力只能逐级向下传导，封建官僚不但不会分散压力，而且会为了自身利益扩大这种压力。这样，压力传导到最后的小农便会呈几何级数扩张。

• 一家一姓的地盘，民不聊生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封建官僚却完全不同，只要达到目的，管你大浪滔天，反正又不是我的天下。

• 一个低风险、高收益的渠道——土地！

• 货币的本性就是要寻找低风险、高收入的回报。

第四章 迷失的货币（汉昭帝—新莽）

• 所有土地全部属于国家，一律更名为“王田”

• 皇权只有借助封建官僚才能统治整个帝国，但是封建官僚自身就是一个强势分利集团，他们会借助手中的权力疯狂掠夺帝国财富。皇权根本就无法彻底遏制这种掠夺，毕竟联系皇权和封建官僚的纽带恰恰就是掠夺财富的权力。

• 帝国抢占富人产业→富人把小农从土地上挤走→封建官商又从土地上挤出了富人→富人中的强者成为黑势力→小农成为流民…

• 最终结果：国弱、民贫，唯独官富。

• 王莽不能也不可能化解官僚利益与“天下大同”理想之间的矛盾

• 西汉帝国缔造了一个“皇权—封建官僚—小农”的社会体系，这个社会体系成功地取代了西周以来的“封君—封臣”体系。与“封君—封臣”体系一样，这个统治框架也存在自身难以克服的矛盾：皇权只有借助封建官僚才能统治整个帝国，但是封建官僚自身就是一个强势分利集团，他们会借助手中的权力疯狂掠夺帝国财富。皇权根本就无法彻底遏制这种掠夺，毕竟联系皇权和封建官僚的纽带恰恰就是掠夺财富的权力。最终，封建官僚对财富的掠夺将成为帝国难以治愈的沉疴。

第五章 国家与土匪（东汉）

• 皇帝本就是土匪，土匪当大了就成了皇帝。

• 事实证明，一旦摆脱了封建官僚的束缚，中华民族的创新能力就是惊人的。建武年间，东汉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生产，创造了令世人惊叹的“光武中兴”。

• 然而，货币最好的投向却不再是土地，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人们有了更为赚钱的陶瓷业、造船业、畜牧业

• 当代经济学的一条公理性假设：资源稀缺

• 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钱不好赚。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

• 既然是竞争，就一定会有失败者。换句话说，竞争一定会产生贫富差异。一旦胜负已分，接下来的竞争中将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最后产生极度贫富分化。

• 政府的重要作用之一是合法地“杀富济贫”，通过剥夺富人调节社会财富分配

• 如果封建官僚势力过弱，就无法抑制自由竞争产生的贫富分化，更无法有效集中资源。如果帝国无法建立有效的统治，一旦面临强大的异族挑战，国家同样会生灵涂炭，甚至被灭族。

• 皇帝卖官就像鬼子进村，悄悄买、悄悄卖，声张的不要。

• 官职的权力并非来自一纸任命状，而是来自官职背后的掠夺实力。朝廷中枢有权任命官员，基础是国家是最大、最强的土匪，如果无法震慑其他土匪，国家也就无法创造、管理甚至抢劫财富。

• 国家虽然有土匪的性质，但国家“讲文明、讲礼貌”

第六章 铜钱三国志（三国）

• 当每一个普通人都失去了阶层流动的正常途径，人们也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 要想成为世界霸主，必须有最强势的经济

• 官分九品，说白了就是将社会阶层流动固化在既得利益者阶层

第七章 两晋衣冠（两晋）

• 理想的土地制度，不但应该承认农民对土地的使用权，还应该允许土地自由流转，而不是将土地所有权控制在帝王手中

• 东晋初年，官府特准铸币权就是那个桃子，江南豪门则是争抢桃子的勇士。最后，江南豪门势力在铸币权争夺战中全部衰败。

• 货币说到底不过是一种交换媒介，能否用于交换，在很大程度上要看有多少人承认

• 任何时代金融牌照都是最值钱的东西，金融牌照虽然不能创造财富，通过它却可以获得财富的使用权。

• 要想成为第一流的世界强国，首先要发展的一定是教育，其次才是制度和科技

• 形象表述就是：教育→文明→制度→科技→财富。

• 要想摆脱历史的宿命，必须有一个条件，让教育普惠于国民

• 集权必然导致强势封建集权，也就一定能集中全国资源对抗游牧民族，强势帝王又怎么可能容忍游牧民族在自己的地盘上闲庭信步？只不过，强势的封建集权一定要靠封建官僚才能实现，借此，封建官僚壮大，小农经济在短暂辉煌之后又会陷入长久的沉寂。

• 封建分权→货币私铸→经济兴盛→异族入侵→丧失半壁江山

第八章 南朝金粉（南朝）

• 只有“被统治的人”和“不被统治的人”

• 封建官府铸币的基础却是皇权，是具有暴力性质的国家机器，无论如何减重都是法定的货币，也就成为最犀利的抢劫武器。

• 任何一个时代，小康之家都有一个公认的非货币标准，比如今天的“有房有车

• 第一步，布局。

• 第二步，中盘。

• 第三步，收官。

• 这是一个倒“丁”字形的社会结构，封建官僚掌控了绝大部分社会财富，其余的人都处在低端

• 货币的本质就是寻找高收益、高回报

• 当人们顶礼膜拜这些偶像的时候，不知有否想过，如果金钱才是通往神性的康庄大道，神性和人性又有什么分别？

• 在“皇权—封建官僚—小农”的框架中，封建官僚不但会放大皇权对小农的压力，而且也会屏蔽皇权巩固统治根基的政策

• 皇权处理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在“培养封建官僚”与“打击封建官僚”之间找平衡。

• 开创盛世的条件是在封建官僚和黎民苍生之间合理分割社会剩余财富，既保证黎民苍生不被齐颈深的水淹没，又要保证封建官僚有维持王朝统治的积极性。

• 权力制衡的本质就在于各种竞争势力之间形成妥协，不让一个人独占天下之利。

第九章 大隋悲歌（隋朝）

• 天下人生产财富的动力是获得财富，一个成功的财富生产分配制度，必须平衡所有集团利益，必须遏制掠夺之手，不能让一个人、一小撮人独占天下之利，更不能让人们劳而无获。

• 天下只有一种人不能做生意，那就是封建官僚。

• 对官员来说，自己不能做生意，家人也不能做生意，

• 最离谱的是，一旦封建官僚被允许经商，在利益驱使下这些人便会迅速把手伸向社会的每一个产业，甚至自行创造赢利机会挤压民间商业

• 在利益驱使下，封建官僚同样也会拿出自己的“聪明才智”，不断创新赚钱方法，这批人可是科举考试中被选拔出来的人中之龙！

• 接到这个命令，各郡不但没有公布隋炀帝的命令，封建官僚反而借机悄悄收购彩色鸟羽，市场上的鸟毛早就被买空了。在限定时限仅剩一个月的时候，各郡几乎同时突然宣布这道征收鸟毛的命令，几乎全国的百姓都被逼去抓野鸡、抓白鹭（自己动手，这样比较省钱）……

• 如果民间确实无法积聚足够的资本，那答案要么是投资利润太小，

第十章 今有大唐初长成（唐高祖—唐玄宗初年）

• 百姓之利，以权夺之，形同猛火；以商夺之，摧之无形

• 只有翻天覆地的乱世才能彻底打破原有的利益格局，使得天下财富重新洗牌，大部分人也能获得一个相对公平的起点，这也是历代初年容易出现所谓“盛世”的最主要原因。当然，这种重新分配过程是以绝大多数财富毁灭为代价的，

• 先天元年（公元712年），李隆基成为大唐帝国新的主人——唐玄宗。与历代帝王一样，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皇帝必须作出一个选择：国富、民强，哪一个优先？

• 所有善政，必须让天下黎民先实现温饱；国家富强，必须让所有人都有赚钱的机会；治国之道，先要满足庶民的需求！

• 治国之术必须遵循财富之道，财富之道贵在清净，封建官员清净则不会打扰黎民，黎民才能真正安心生产，黎民安心生产才会没人闹事，如此，太平盛世自现

• 皇帝不再发布最高指示，官员自然也就无事可做。既然官员无事可做，那就都撤了吧！

• 公共选择理论认为，如果一个企业可以获得财政的无偿拨款，那么这个企业就不会关心生产，从堂官到胥吏，大家只关心自己如何捞钱。久而久之，这样的企业必将损害社会利益。

• 国家出现以后，货币铸造成为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成为敛财的工具。

第十一章 开元全盛日（开元四年—天宝十四年）

• 市场是最有效率的制度，只有放开价格，才能实现资源最优配置

• 资本家对劳动力的剥削是有底线的：维持劳动力再生产，工人工资要足以维持自身和家庭生存。

• 现代增发货币的方法很多，有“央行再贷款”、“发行央行专项票据”、“降低存款准备金”、“放松信贷”、“降息”……跟封建社会比，这些名称虽然令人眼花缭乱，其实本质从来没有变——增加流通中的货币。

• 发现这位“聚敛之臣”在全国广置田宅，

• 封建王朝所有的财富聚敛手段都是为了与黎民百姓争夺财富控制权

• 增发货币虽然是狠招，大家一时不会觉得钱少，但时间一长也就很难再糊弄人

• 在农耕社会，土地是每一个人赖以为生的生产资料，而这种生产资料价格暴涨，会迅速扫尽社会底层几代人的财富积累

• 一个盛世必备的重要特征：贫贱者可因奋斗而富贵，富贵者亦可因浪荡而贫贱，整个社会阶层上下之间是可以自由流动的。

• 这五百零四名状元绝大部分出身于巨富之家，

第十二章 国在铜钱破（唐肃宗—唐宪宗）

• 食盐、铁器不是什么奢侈品，是每一个家庭乃至每一个人生活的必需品——朝廷直接控制社会的生活必需品，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恶化了广大唐朝人民的物质生活。既然是必需品，那么，所有人就都不得不任由封建朝廷剥削，不得不交出自己的财富，结果是“百姓贫家，食盐至少，或有淡食，动经旬月”。

• 天下之大，真正的有钱人必定是坐在府县衙门里的人，他们的钱财来路不明，也就会把钱藏在自己的怀里、箱囊之中，虽然非常有钱，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资产和土地是一件很难说清楚的事情，从土地名册根本不可能看出端倪，没有人知道封建官僚究竟有多少土地，又把土地放在了谁的名下；乡间勤劳者靠数代积蓄添置几顷地，就被县官说成是有钱人，就急急去索要租税，只能使得民间财货一空，使得贫困的人更加贫困、小康之家也没有了余粮。

• 封建官僚之所以能为所欲为，说白了不过是靠封建帝国掌握着的财政资源，能以此豢养一批为自己卖命的人。